【世界報資訊】我是清都山水郎,且插梅花醉洛陽
「人生每個邊上,都有風景美麗?!?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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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資料圖片)
圖文原創(chuàng):人生邊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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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1
痛快
洛陽是花的城市,他喜歡。
這喜歡是由衷的,無需掩飾,也無需討好。
他喜歡這樣的喜歡。
甚過于喜歡聲色犬馬,甚過于喜歡高官厚祿。
皇帝老兒曾想召他入宮,他以“麋鹿之性,自樂閑曠,爵祿非所愿也”對之,終究拂衣還山。
痛快,真是痛快。
一首《鷓鴣天》,詞為心聲,最能表達他胸中丘壑:
我是清都山水郎,天教分付與疏狂。曾批給雨支風券,累上留云借月章。
詩萬首,酒千觴,幾曾著眼看侯王?玉樓金闕慵歸去,且插梅花醉洛陽。
02
疏狂
惠施當上魏國宰相,作為朋友,莊子前往探望他。
但惠施身邊有人提醒他小心:
“莊子可是個大名人,他到魏國來,怕是一不小心您這宰相之位不保,被他搶了去!”
惠施聽了這話很是擔心,于是決定先下手為強,下令在國內搜尋莊子。
后來莊子見到惠施,給他講了一個故事,故事的主角是一種叫鹓鶵的鳥,此鳥非梧桐不止,非練實不食,非醴泉不飲。
彼時有只貓頭鷹意外得到一只腐爛的老鼠,見鹓鶵飛來,以為是要搶它食物的,于是出聲威嚇,想要趕走對方。
這故事用意很明顯,貓頭鷹視之為珍寶的東西,鹓鶵其實連正眼都不會去看。
惠施得了宰相之位,唯恐別人搶去,但莊子生性灑脫,胸懷天下,哪里愿意被這一國相位羈絆。
我是清都山水郎,天教分付與疏狂。
塵世行走的人尚有志向高下之分,更不用說他,一個在天庭辦事的仙差。
而且,他這仙差,主管的事務還樣樣都是高雅之至,譬如:
曾批給雨支風券,累上留云借月章。
世界的微風細雨輕云皎月,無不經(jīng)過他的手下,于他而言,它們都是自己手中得心應手的道具,逐一審視,俱各被安放在合適的地方,合適的時候。
只要他愿意,便可以一紙令下,或是一本上奏,從而呼風喚雨,讓云留駐,讓月露出銀盤似的面龐。
這樣的他,生性疏狂,天教疏狂,從來只和風花雪月打交道,清都山水郎的名號,正適合于他,也正能讓他隨心所欲,疏而狂之,狂而疏之。
一個疏狂之人,一個疏狂的天庭仙差,其心如何,其性如何,不言自明。
莊子,或是鹓鶵,方為他惺惺相惜的同類,也方能值得他正色看上一眼。
03
且插
一個眼里只有風花雪月的人,容不下紅塵的各樣魔障。
世人所追求的,他人所看重的,于他何干?
他不會去求旁人之所求,也不希望旁人以貓頭鷹的眼光看他,以為他有意什么,或是要奪取什么。
那是對他最大的侮辱。
詩萬首,酒千觴,幾曾著眼看侯王?
率性如此,也高傲如此,那是對他自然而又妥帖的描述。
不,其實不是高傲,曾經(jīng)滄海難為水,見過仙庭風景的人,又怎么會在塵世的燈紅酒綠里迷醉。
所謂侯王,所謂權勢,所謂一人之下,于他而言,真的是無足輕重。
事實上,像他這般疏狂散淡的性子,任何拘束加于身上,都將成為無法忍受的煎熬。
包括名利,包括權勢,包括所有他心有不喜之物。
詩酒人生,快意恩仇,人生在世,活著就是無牽無掛,無欲無求。
既然身為清都山水郎,那無論如何也要名副其實,一眼山水,一生山水。
玉樓金闕慵歸去,且插梅花醉洛陽。
豪屋美廈當然是很多人渴望的,只是心存這樣的渴望,便會看不見天大地大,世界還有更美妙的去處。
那便是山間云間,林間花間。
且插梅花醉洛陽,且插不是得過且過,而是看似疏狂,實則執(zhí)著。
比旁人想象中還要清醒與認真的執(zhí)著。
04
飄然
據(jù)說詞作者晚年屈從秦檜被罷后,曾有人寫詩諷刺,詩中所引正是本詞:
少室山人久掛冠,不知何事到長安?如今縱插梅花醉,未必侯王著眼看。
這詩所說或許完全正確,但多少給人一點落井下石的味道。
縱然朱敦儒晚年屈從奸人,但這并不能將他早年疏狂灑脫的意氣一概抹去。
更何況,一路泥濘,始終堅持人生追求的人,古往今來,又能有幾多呢?
對朱敦儒的寬容,其實并不單單是他的,也是對眾生,一樣活在這庸庸碌碌的紅塵,一樣容易被各種名韁利索牽縛,我們有太多的艱辛,去真正成為一個自由自在的人。
那樣的人,或許只該是真的清都山水郎吧。
山水之間,無欲無求,仿佛真的從天外而來,飄然不屬于這個濁世。
人生君說
“紅塵自紅,清者自清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