穿梭大街小巷 他用鏡頭發(fā)現(xiàn)“揚州細節(jié)”
今年是揚州榮膺中國首批歷史文化名城40周年,這座城市的無限芳華,經(jīng)由2500多年的沉淀,早就滲透在一街一巷、一墻一井之中了。在揚州,有一位攝影者,常年穿梭在大街小巷。他的鏡頭總是伸向那些斑駁的墻壁、生動的老井或靜默的老門之上。他覺得,越是這樣的“細節(jié)”,越是能夠展現(xiàn)一座城市的古韻。
一生從事教育事業(yè)
最大愛好就是攝影
周超英,從事了一輩子的教育事業(yè)。如今退休了,還擔任著廣陵區(qū)少先隊名譽總輔導員。從小,在父輩的影響下,他就對攝影產(chǎn)生了濃厚的興趣。參加工作的第一個單位,就是揚州市第七中學,在上世紀70年代,拍照還是比較奢侈的,也就是在拍學生畢業(yè)照時,周超英的攝影技能,才有用武之地。
那時候的攝影器材也是比較簡單的,甚至曝光機都是自制的。一個木頭盒子,里面一盞白燈、一盞紅燈,需要曝光度高一點的,就亮白燈時間久一點,沒有計時器,都是自己讀秒。相紙是要到文昌閣那里的中百二店買的,根據(jù)感光度不同,分為1、2、3號,都有區(qū)別。最貴的就是膠卷了,一卷膠卷36元,差不多一個月工資了。所以,在拍照時,就要注意控制手感,本來一卷膠卷可以拍攝36張,可是如果控制得好,壓縮照片之間的空隙,就能多出一兩張。當然,這需要非常嫻熟的技巧和手感。
周超英
開始關(guān)注古城細節(jié)
專注拍攝老巷老墻
隨著時代的發(fā)展,當年的手搖照相機已經(jīng)被淘汰。單反相機層出不窮,現(xiàn)在更是發(fā)展到手機攝影的年代。揚州很美,特別是現(xiàn)在的季節(jié),隨手一拍,都是美到極致的大片。但是,周超英就想拍攝一些特別的,比如老街巷,他可以拍出一些別人尚未關(guān)注的細節(jié)來。
周超英出生在皮市街的魚皮巷,這條巷子不長,卻記錄了周超英人生最早的三十年。重新回到魚皮巷,用攝影者的角度再次審視,就會發(fā)現(xiàn)不一樣的色彩,那就是千姿百態(tài),種類繁多的老墻。如果順著這條魚皮巷走過去,就會看到每家每戶的墻壁,都是各有千秋的,有用黏土砌亂青磚而成的亂磚墻,有用灰漿砌紅磚水泥勾縫成的空斗墻,有用砂漿粘小瓦的花墻,有青磚紅磚混搭的雙色墻,有用糯米石灰漿砌的青磚墻,有用石灰稻殼砌亂磚的墻,還有一種罕見的,用耐火缽砌成的墻。這些墻壁,既有從清代一直延續(xù)下來的老墻,也有現(xiàn)代的涂料粉刷、瓷磚美化的新墻,走在這些墻壁之間,似乎走進了一條時空隧道,每一道墻的背后都有人家,總在上演著煙火氣濃郁的人間故事。
周超英鏡頭下的老墻和老井
老井成為第二系列
每口老井都有故事
揚州有367條小巷,周超英幾乎每條小巷都走過了。在走小巷的過程中,時常和一口口老井不期而遇。那些老井,吞吐著歲月的滄桑,承載著百姓的記憶。拍攝老井,就成了周超英的第二個系列。
如今,周超英已經(jīng)拍攝了206口老井。除了大家熟知的板井、如意井等,還有很多是藏在深閨人不知的。
比如在吳道臺宅第中,就有一口特殊的井。井的內(nèi)部是比較深的,下面也是比較大的。揚州正常的井,都是從下往上用磚頭砌起來,形成井壁的。但是吳道臺這口井,卻是用瓦片砌的,在揚州算是獨一份。
還有在何園之中,如果不是細細尋找,很難發(fā)現(xiàn)。在這座清代名園之中,竟有5口井。特別是一口隱藏在玉繡樓假山之中的井,很少有人見過。這5口井的功能各不相同,有的用來吃喝,有的用來澆花,有的用來納涼。
至于那些老城區(qū)里的井,就拍得更多了。以前百姓吃水,多半就是井水。如今還有一些老井在使用,不過多半是用來洗衣洗菜,不再用于吃喝。那些材質(zhì)不同、形態(tài)各異的井欄,也成了鏡頭中別樣的風景。
揚州老門五花八門
拍攝之后仔細研究
拍完老墻、老井,周超英又將目光聚焦在老門之上。門,是一家門戶,當然非常重要。揚州老宅的門也是別有姿態(tài),值得研究。這兩年多以來,周超英拍攝過很多老門,以至于現(xiàn)在的門,是真老還是仿古,他一眼就能辨別出來。
拍攝老門,可以從門口的抱鼓石開始。抱鼓石原來就是一面鼓,有客來訪,擊鼓傳訊,功能就和現(xiàn)代的門鈴差不多。后來逐漸演變成石頭,圓形的抱鼓石一般用于武官大宅,或是官府衙門。而一般的人家,特別是書香門第,多半是用方形抱鼓石。關(guān)于門的細節(jié),還有門栓、門檻、磚雕、門釘、門頭等,拍攝完后,周超英回家都會一一梳理,用8個章節(jié)進行分類。
寫著寫著,就成了專家。周超英介紹,在揚州最氣派的門,是天寧寺的門,共有5扇并列的門,這叫做“王府大門”,這是當年為了迎接皇帝而建造的,有著特定的規(guī)制,“一寺五門天下少”;揚州還有一道廣梁大門,就是兩淮鹽運使司衙署門廳,正是為了這道門,專門砌了一座房子,也很有氣派。而老百姓的家門,往往就是在墻上比較方便的位置開一道門,沒有太大的講究。
打算關(guān)注文保單位
鏡頭記錄城市變遷
拍過了老巷、老墻、老井、老門,這些年來,周超英已經(jīng)積累了上萬張照片,瀏覽這些照片,就如同走進了這座老城最細微的細節(jié)處,光影交錯,剎那千年。周超英的下一個拍攝計劃,是揚州的文保單位。那些建筑有些已經(jīng)屹立千年,依然得到完善的保護。留存下這些影像,對于后世而言,也是一種記錄。
當然,周超英的鏡頭之下,也有一些現(xiàn)代元素。比如他也曾拍攝過文昌路上的路燈變化,城市快速路的建設(shè)過程,他用自己的鏡頭,為城市,為當下,留下永久的記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