當前快播:櫻子小姐的腳下埋著尸體12卷第三章:我的家在那里04
第四節(jié)
“我給北海道世界昆蟲館發(fā)了郵件,他們說查過之后就會給我回郵件。”
我上了櫻子小姐的車,準備去中村告訴我的運輸公司,老師一邊看著手機一邊說。
(資料圖片僅供參考)
“北海道世界昆蟲館是當麻町的嗎?”
那是捐贈櫻子小姐的姑姑的畫的地方,那里確實收藏著世界各地的蝴蝶標本。
聊著聊著,就到了運輸公司的配送中心。雖然覺得打擾了工作很抱歉,但還是向忙碌的一名員工打招呼。
幸運的是,我告訴了他事情的經(jīng)過,那個在富永家附近轉(zhuǎn)了一圈的快遞員好像正好回來了,我跟他打了招呼。
這是個戴眼鏡、看起來和藹可親的青年,他帶著不讓我們感到困擾的笑容,傾聽我們的提問。
“女孩子嗎……不,我想應(yīng)該沒看見……大概?!?/p>
那個時間,有沒有一個女孩子一個人走在路上?對于我們的問題,男快遞員含糊地說道。
“你為什么欲言又止?”
“大概,我好像確實看到過一個獨自走在路上的小女孩,但她很快就坐車走了?!?/strong>
“車?”
“嗯?!?/p>
“那個女孩,是長這樣的嗎?”
我把從菜穗小姐那里借來的小乖的照片遞給快遞員,他說:“感覺感覺很像……”話雖如此,卻似乎無法做出判斷。大概是因為正在工作,所以沒仔細看,他露出了為難的表情。
“但氣氛不像綁架,小女孩也笑著,而且?guī)ё咚囊彩悄贻p女性。”
“年輕女性?是個什么樣的女人?”
“應(yīng)該說是……是女孩子吧,大概是十幾歲,最多也不過二十歲左右吧,那個小女孩也跑過去緊緊抱住那個女人,而且開車的人也是女性,我想小女孩應(yīng)該是遇到了親戚的姑姑或者姐姐?!?/strong>
磯崎老師默默地聽著我和快遞員的對話,表情十分僵硬。
“你怎么會以為是親戚?”
櫻子小姐也表情嚴峻地問道。
“我覺得她們不是母子關(guān)系。因為小女孩一開始突然被打招呼時也嚇了一跳。還有……我好像聽到那個女人說‘我?guī)慊丶摇??!?/strong>
回家去——。
如果有假裝認識的女性向迷路的小乖搭話呢?在這樣的不安中,我們再次確認那個孩子的衣服是不是今天那個小乖的衣服,那兩個女人又是個什么樣的人。
“這個嘛……我也覺得很像,不過我當時也在工作中……那兩個女人也都是苗條可愛的女孩子,不過如果要我認真地說印象……就很難回答了?!?/p>
他抱歉地說,雖然很在意獨自行走的小女孩和帶著小女孩的車,但因為正在工作,沒能關(guān)注到這些,而且我們再這樣問下去似乎會妨礙他的工作。
“你記得時間是幾點嗎?”
“嗯,大概是九點十五分左右,至少還沒過九點半?!?/strong>
他說快遞員是很在意時間的工作,肯定不會錯。
“你還記得什么嗎?什么都可以,只要是小女孩帶過的東西,或是記得的東西?!?/p>
“記憶里……”
快遞員一邊“嗯”地仰望著天空,一邊思索著。
“啊,對了,那個小孩子穿著鞋跟發(fā)光的樹脂涼鞋,我奇怪居然有這樣的涼鞋,還有……”
說到這里,他再次沉思似地仰望天空。
“是啊……其實我還有一件事很在意,就是那個年輕女孩的事?!?/strong>
看著進入停車場的另一輛快遞卡車,快遞員瞇起了眼睛。
“車子擦身而過的時候,我好像透過后視鏡和她四目相對,那眼神……好像在向我訴說著什么。”
我不禁和磯崎老師面面相覷,老師臉色很差。
“話雖如此,我看不出小女孩是被人強逼的,也不覺得那女人是個品行不端的人,可以說完全沒有要把迷路的孩子擄走的氣氛,我想是我的錯覺。”
而且看到小乖的地方正好在富永家和公園的中間。也確實不是需要特意開車送她的距離。
我向快遞員道謝,回到車里。我打電話問菜穗小姐關(guān)于小乖的涼鞋,她說發(fā)光的涼鞋確實不見了。好像還有點大,很容易脫下來,所以散步的時候禁止穿,但小乖還是偷偷地穿上了。
不過,這是在市內(nèi)的大型超市買的,好像在幼兒園也很流行,看來這雙涼鞋并沒有想象中那么稀有。
不能僅憑涼鞋判斷是不是小乖,問題是對于年輕的女人,菜穗小姐說沒有線索。
“但如果是有預(yù)謀的犯罪,那就有可能事先在什么地方和那孩子取得了聯(lián)系,為了不讓她產(chǎn)生戒心。”
櫻子小姐這么說著,低吟了一聲。
“年輕女人嗎?”
如果真的和花房有關(guān)的話——我的腦海中浮現(xiàn)出兩個年輕女性。
“……不可能是一重,她已經(jīng)不是花房里的蝴蝶了?!?/strong>
磯崎老師無言地望著窗外,仿佛在窺視我的大腦。
“你怎么能斷言?”
系好安全帶卻無法開車的櫻子小姐低聲問道。
“那孩子已經(jīng)有戀人了,現(xiàn)在正迷戀著對方,本來那孩子就很擅長忘記不愉快的事情。如果發(fā)現(xiàn)了其他開心的事情,過去的不愉快的事情就會變成不存在的事情?!?/strong>
“怎么會……明明發(fā)生過那種事? !”
雖說是不可抗力,但一重是殺死二葉、欺騙三奈美、毒殺愛犬,還把Natuna卷入自殺的罪魁禍首。
“那么,正太郎是說,犯了錯誤的人,一輩子都要不幸嗎?”
老師突然有些焦躁地說。
“我也沒說那么多,但是……不管怎么說都太快了……”
“是嗎?那要過幾年才能接受?一年后?五年后?十年后?那到底會有什么變化呢?”
“…………”
我無法回答磯崎老師的問題。即使是五年后,如果聽到她忘記了一切,過著幸福的生活,我的心情也不會好吧。
“轉(zhuǎn)換得快,我并不覺得有什么不好。還是往前走比較好,無論是堅強還是狡猾,都比無法前進要好得多——但三奈美不是這樣。”
老師的嘆息讓車窗玻璃蒙上了一層淡淡的霧。
“可是三奈美……”
“那孩子有時會變得讓人看不清她在想什么,雖然她好像放棄了花房,但那或許只是因為她知道自己不會得到他……那孩子現(xiàn)在也依然被時間遺忘了?!?/strong>
一重和二葉……和這危險的兩個人不同,我原以為最正經(jīng)、最沒有被花房毒害的應(yīng)該是三奈美。
“也就是說,如果花房回去,三奈美會不會再次動心?”
老師沒有回答,但也沒有否定。
不管怎么說,一重被父母疼愛,被各種各樣的人保護著,而三奈美現(xiàn)在也回不了家,過著緊巴巴的生活。事件曝光前也好,曝光后也好,都是一樣的。
老師給三奈美和一重打了電話,但都打不通。
看著磯崎老師目不轉(zhuǎn)睛地盯著手機屏幕的側(cè)臉,我終于明白了今天老師為什么要特地叫我出去,然后跟我一起去。
并不是應(yīng)櫻子小姐的‘請求’,也不是在擔心小乖。
老師大概是擔心事件背后有花房和三奈美的身影。
但是櫻子小姐說:“不是三奈美。”她手握著方向盤。
“你怎么能肯定不是三奈美呢?”
“很簡單,那個翅膀——那不是黑影蝶。”
“什么?”
“那孩子的背上已經(jīng)有了黑影蝶,但這只蝴蝶不是黑影蝶,所以兇手是另一只蝴蝶?!?/strong>
這時,磯崎老師打來了電話,老師本以為是三奈美或者是一重,但似乎不是他們打來的,他嘆了口氣,拿起了電話。
為了不妨礙通話,櫻子小姐調(diào)低了迪雅貝爾閣下的美聲音量,對方好像是幫我們檢查郵筒里蝴蝶翅膀的北海道世界昆蟲館打來的。
老師對電話里的內(nèi)容有點驚訝,露出訝異的表情,過了一會兒就掛斷了電話。
“怎么了?”
“關(guān)于那只翅的事情,我現(xiàn)在知道了……可是……”
“可是?”
“…………”
面對櫻子小姐的提問,磯崎老師有點猶豫地歪了歪腦袋。
“那個……好像不是蝴蝶,不過,在法國倒是一樣的叫法……”
“也就是說,是蛾子?”
櫻子小姐也皺起了眉頭。
“是的,我想應(yīng)該是橙帶藍尺蛾。”
“橙帶藍尺蛾?”
沒聽過的名字讓我不由得歪了歪頭。
“雖然很像蝴蝶,但在日本國內(nèi)的分類是蛾。因為是棲息在溫暖地區(qū)的蛾,所以沒聽說在北海道看到過。雖然確實有蝴蝶一樣漂亮的翅膀,但遺憾的是在棲息地并不受歡迎。”
老師說著用手機搜索后,從后座把手機遞給我們。
“雖然沒有毒,但是幼蟲的時候會把狗尾草、柳樹等作為樹籬和木材被喜愛的樹木剝得光禿禿的,然后樹木會就此枯萎,這是一種非常貪婪的蛾子,它會把附著在樹上的樹木剝得光禿禿的,直到它們枯死。新聞上說近年來在九州地區(qū)發(fā)生了大范圍的橙帶藍尺蛾災(zāi)害,而且有羅漢松的成分沉積在它們體內(nèi),所以鳥都覺得難吃?!?/strong>
雖說名字想不起來,但難怪老師說有印象,說它是害蟲也沒錯吧。
“可是,不是蝴蝶,是蛾子嗎?”
花房總是給自己操縱的罪犯們兩個模仿蝴蝶的名字。
就像被稱為“紅門鳳蝶”的臼渕沙月和背上刻著“黑影蝶”的三奈美。但是到現(xiàn)在為止都是蝴蝶,飛蛾……卻從來沒聽說過。
“話雖如此,在分類學(xué)上蝴蝶和蛾并沒有什么差別,都是鱗翅目。著名的蝴蝶收藏家德國作家赫爾曼·黑塞的作品中,有一個少年因為喜歡朋友的標本而偷了一只。據(jù)說那只蝴蝶在日本也被歸類為蛾,對花房來說,這兩種都屬于同一類。也許吧。”
“原來如此……”
手機里的小飛蛾,身體確實像蛾子一樣渾圓,但烏黑閃亮的翅膀上有一條明顯的黃線,很帥,從側(cè)面看它閉著翅膀的樣子,倒不如說,如果沒人告訴我,我甚至不知道那是蛾子而不是蝴蝶。
不過,果真是那個擁有兩只像飛蛾一樣的罪犯帶走了小乖嗎?我剛要把手機還給老師,車內(nèi)又響起了新的鈴聲。
“……對不起,是我?!?/p>
我著急地以為這次一定是三奈美還是一重,沒想到是我的手機響了。但我的鈴聲是默認的,如果鈴聲不是設(shè)定的曲子,這也表示也不是來自于親密的朋友——應(yīng)該是這樣吧。
“啊,這是鴻上家的家用電話?!?/p>
雖然電話簿里有這個號碼,但那是在當麻發(fā)現(xiàn)鴻上外婆的骨灰后,去佛龕前合掌時打聽并登記的,實際上,我和鴻上兩人從未用這個號碼打過電話。
“喂?”
這么說來,昨天晚上發(fā)的信息還沒有回復(fù)。不過我們只是聊了聊喜歡的電影之類的無聊話題,并沒有放在心上,所以手機的狀態(tài)不好,是這樣嗎?我輕松地接起電話。
“館脅君嗎?我是百合子的母親。”
“啊?啊,謝謝你一直以來的照顧……”
“百合子,有沒有去你那邊打擾?或者,有沒有去九條家拜訪?”
電話那頭,是鴻上媽媽打來的電話,聲音和她很像,幾乎一瞬間都聽錯了,令我困惑不已,但更讓我困惑的是她的問題。
“不,今天沒在一起……”
“昨天晚上她打電話說要去蘭香家住,然后就聯(lián)系不上了。所以我給蘭香打電話,但她說百合子沒來。
“什么?”
“今居君也不知道,一年級時的朋友也是。”
“那該不會是綁架吧? !”
“不,大概……那個孩子離家出走了……”
“離家出走?鴻上?”
我忍不住大聲說道,老師慌忙伸出手說:“換我?!?/p>
“那個,請等一下,我現(xiàn)在和磯崎老師在一起?!?/p>
退一百步說,如果是阿世知離家出走,我也能理解,但是,我不相信鴻上會離家出走。
雖然磯崎老師不可能知道我和鴻上媽媽都不知道的事情,但我還是把電話交給了磯崎老師。老師想了想,把電話給我們——不,大概是為了讓櫻子小姐也能聽見,他用了擴音器。
“那么……她不想回家的原因……你有什么線索嗎?”
老師的問題換來了一個深呼吸的沉默。
“有啊。”
“嗯……最近,我和女兒相處得不太好。特別是前幾天的連休,我和她吵了起來……從那以后,她就幾乎不和我說話了?!?/strong>
“爭吵嗎?”
“是的。為了那孩子的前途和家里的事……”
如果真的是“一點點”的事,那么溫厚深思熟慮的鴻上應(yīng)該不會和媽媽吵架吧。聽說是連休,我恨起自己來,之前的連休,不僅沒有接鴻上突然打來的電話,我還心情很好地告訴她我正在享受旅行。
那個時候,鴻上到底想跟我說些什么呢?又是懷著怎樣的心情給我打電話的呢?光是想想,我的腦袋就快要沸騰起來了。
“恕我冒昧地詢問,我知道她對未來感到迷茫,但這很難成為她離家出走的原因……”
老師和我不同,他很冷靜,他用平靜的聲音,向鴻上的母親催促鴻上離家出走的理由。
大概是不想說的事吧,鴻上媽媽又沉默了一會兒——但最后還是像下了狠心一樣,斷斷續(xù)續(xù)地說出了和鴻上吵架的理由。
“從這個月開始,我家公就要入住護理機構(gòu)了,因為他的護理級別認定變成了四級,所以我們一直申請的機構(gòu)終于批準他入住了……”
鴻上和媽媽兩個人代替去世的奶奶照顧爺爺,為此,她放棄了最喜歡的網(wǎng)球,度過了比其他同學(xué)更加不自由的高中生活。
“但是我知道百合子她一定會反對,所以事先沒有告訴她,所以從學(xué)?;貋戆l(fā)現(xiàn)爺爺不在,那個孩子非常生氣……”
“……你沒說跟她嗎?”
“嗯……因為我知道,就算說了,她也不會贊成?!?/p>
“所以才把那孩子排除在外……”
“老師不是很擔心那個孩子的前途嗎?我也想讓那個孩子做自己真正想做的事情,而且也想讓她集中精力參加考試。所以我想至少在那孩子考試結(jié)束的這段時間里?!?/strong>
但是,鴻上并不認同父母的這種說法。
“那孩子還覺得是自己的錯,即使知道婆婆不是自殺,但她固執(zhí)地認為如果事先發(fā)現(xiàn),婆婆就不會去那個地方了。”
為了贖罪,鴻上認為必須由自己來照顧爺爺,就此把自己的心束縛住。
“也不是我們?nèi)涡宰运剑覀円呀?jīng)竭盡全力做了能做的事,但是還是有很多不足的地方……特別是現(xiàn)在是那個孩子最重要的時候,不管那孩子怎么說,我想給她一個能讓她專心學(xué)習(xí)的環(huán)境?!?/strong>
“……你是這么對那孩子說的嗎?”
“什么?”
“所以你才對她說‘為了你的升學(xué)考試,要把你爺爺送到養(yǎng)老院’嗎?”
…………
當然,我們也理解母親的心情。我也覺得頭腦聰明的鴻上應(yīng)該好好學(xué)習(xí),朝著不會后悔的方向前進——不過這么說的話。
“老師您也知道那孩子對前途迷茫吧? !”
“可是,你這種說法,簡直就是把責任推給那孩子,不是嗎?”
磯崎老師對拼命懇求的媽媽嘆了口氣,回答道。
“但是,我希望你能理解我是為了那個孩子,所以……”
媽媽的嗚咽聲隔著擴音器傳了出來,我們?nèi)齻€人都找不到接下來要說的話。
標簽: